醒過來的時候,恍若隔世。
多希望只是大夢了一場別人的人生,但可笑卻是自己血淋淋的過去……我不是一個玩具,不是今天誰想到了就過來玩一玩、捧在手上一陣子,等膩了就毫不留情地甩到一邊去的玩具。
十二歲、小學畢業的那一天,我從孤兒院裡帶走了自己的東西,然後開始四處打零工過生活。很幸運,打工的書局店長是位退休的國文老師,她收養我,給了我新的名字,開啟我新的人生。
只是我想切斷的,卻仍舊延續著。
醒過來的時候,恍若隔世。
多希望只是大夢了一場別人的人生,但可笑卻是自己血淋淋的過去……我不是一個玩具,不是今天誰想到了就過來玩一玩、捧在手上一陣子,等膩了就毫不留情地甩到一邊去的玩具。
十二歲、小學畢業的那一天,我從孤兒院裡帶走了自己的東西,然後開始四處打零工過生活。很幸運,打工的書局店長是位退休的國文老師,她收養我,給了我新的名字,開啟我新的人生。
只是我想切斷的,卻仍舊延續著。
但這分平靜,只維持到三天後警衛大哥告訴我真相為止──那道傷並不是摔車割的,而是陸寰宇用他身上的瑞士刀劃的。
一路衝進PUB,滿腦子都只有警衛大哥告訴我的話:「你以前的室友說回來拿個東西,我就放他上去了。也不清楚他們在樓上幹嘛,等我看到那個誰走了、大廳地上卻到處都是血的,我才嚇到看了監視器。我只看到他跟小葉在電梯裡打成一團,都不知道那血是誰的了……」
葉子堯,你怎麼那麼傻呢!
後來,事實證明葉子堯沒騙我,那場夜景很美,而他的態度也依舊。
偶爾的共用早餐、每日的午餐便當、三不五時的消夜時間,一切都沒有改變,有變化的,一直都只有我而已。
感情的變化就像是待在冷水裡的青蛙,一天一天、一點一滴,讓你對水溫的上升無所覺、對自己的心境無所感,然後等你覺得燙了、有感覺了,就發現:「啊,原來已經逃不掉了。」
磨磨蹭蹭到十一點多,瞌睡蟲都快征服我的精神時,葉子堯才拉著我要出門。
「沒公車上山了啦,今天別看啦……」我做著垂死掙扎。
直到葉子堯說出他的目的地之後,我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怪問題,但我也是沒留神,套著套著就順著他的意思說出了「看夜景應該去陽明山」。
等到了隔天,喊我起床的居然是葉子堯。
我迷迷糊糊地被拉起來,囫圇吞棗地吃早餐,然後一套整齊的西裝就擺在椅子上,等著我用餐完後換上。接著像是這樣被照顧仍不夠似的,葉子堯還把公務車開到樓下,硬是要送我去公司,嘴裡掛著的都是「怕那個頭七死變態會回來糾纏」。
要是陸寰宇知道他的綽號叫「頭七」,不知道會不會跳腳。
電梯走後,我知道我該馬上回到工作崗位上,但我卻做不到,因為混亂,我的腦子很混亂。
不是因為許毅出現在工作場合裡,而是因為許毅的出現。
比起我這種只是習慣去PUB小酌的人,許毅很明顯就是個職業玩咖,所謂的一夜情,情分就該僅止於那一夜,所以我也不認為他會把事情說出去,特別是如今雙方正處合作關係,把這種不入流的事情拿上檯面講,損的也是他星鎂廣告業務部總經理的臉面。
一樣得感謝詩意的友情贊助(雖然我覺得我就是被封面拐去填坑的無誤)
但,有封面真的超開心的啦~~~~~
最後那天,我們買了炒菜鍋、湯鍋、煮飯鍋,四人份的全套餐具,以及一個大同電鍋,還是很騷包的桃紅色。
買的時候我忍不住鄙視了葉子堯一把。
但他依舊回答得理直氣壯:「要買東西就要挑特殊色,才不會跟別人一樣!」
好吧,做菜的人說了算。
合租的頭一個晚上,像是各自害羞似的,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的公用空間裡完全無人使用。我在房裡看線上影集,葉子堯則也在房裡繼續乒乒乓乓。
吵鬧的背景樂成了沉穩的節奏,不知不覺間,影集的劇情畫面漸漸模糊,而我沉沉睡去了。
醒來的時間很早,大概才九點半,這跟往常周末一定熬夜睡到自然醒的慣性完全相反。打開的筆記型電腦被扔在床角,黑色屏幕顯示沒了電,映著我剛睡醒的臉。
似乎是──自那人離開後,第一個安眠的夜晚。
回了租屋處,就得正式面對合居的問題。
我們的關係簡單得不能再簡單,我是主要承租者,所以房東那裡就由我全權負責,而葉子堯得對我負責。
稍微跟葉子堯解釋了大樓的規定之後,我把新買來的感應器交給他,就算正式成為室友了。
「住這裡我只有一個要求,維持公用場所的整潔就好。』我說,然後補充一句,「倒垃圾倒是不用擔心,大樓有公共垃圾區,拿去那裡就好,不用這麼辛苦去追垃圾車,改天有空我再帶你去一趟。喔,對了,大樓裡不能養寵物,雖然沒明文規定,但這是住戶的要求,就麻煩遵守一下了。」
直到周五晚上我特意提早下班,將空房間徹底打掃了一遍、等著周六一早葉子堯要搬過來時,我都還朦朦朧朧的,像是在作夢一樣。
「衝動派向來不是我的作風啊……」
那為什麼,我會讓一個連底細都不清楚的人來跟自己合租?
我想了三天沒有答案,直到葉子堯都正式搬進來了,我也還是沒有答案。
一路上車行緩慢,而我頭次與葉子堯幾乎並肩相坐。
細目觀察著葉子堯,這才發現他不是打扮純樸而是性情爽朗、隨意,明明穿著的是襯衫,卻高解兩顆扣子、高捲兩臂袖子,露出麥色且結實的小臂。透過打開的領口,看見他戴著一條黑色繩結項鍊,掛著一對鋼製戒指。
再次睜眼時,包廂已空。
低頭看看身上,衣衫已被大致收攏妥當,下身也沒有什麼特別不適,看來在事後小酌得醉到失去意識時,那男人還算有心地替我清潔了一番。
「不錯啊丁閔涬,離了家裡的男人,倒是反著跟外頭的男人打野砲。」自嘲地撇嘴,拿起一旁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準備離去時,卻發現從外套內襯裡飄落了一張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