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痛覺只會讓我的忿怒加倍。
我氣得拿芭樂丟他，趁他避開之際，我從他的箝制裡逃了出來。逃得太快，我甚至狠狠拐了腳步一下。
萊斯特逮著這點時間差，他回身箝著我手臂，「妳生氣了？」
「放開。」
「曼。」
「我說了，放開。」
他拗算什麼，我也可以比他更拗！
我知道萊斯特停頓了下，而後他便鬆開拉著我的手。
但我才起步，萊斯特已經站在我前頭擋著我了。
……他是嫌自己不夠惹眼嗎？這麼多人在看他還使這招！
「沒人看的，我確認過了。」他急忙解釋，「曼……別氣了，好不好？」
要我別氣？
「那你給我個理由先。」我冷眼瞧他。
「理由？因為場地不好嗎？」他撐著下巴很正經八百地回答。
「廢話！這裡是大飯店！」是公共場合、公共場合！
「嗯，我也覺得這裡沒有很好，所以才問妳將就些成不成，但曼也說好了啊，我──」
「停！」我吼著阻他，「我說什麼你說什麼啊！」
不是有讀心術嗎？是都用到哪裡去了！
我暴跳到要抓狂，眼神一瞥，萊斯特又笑得無比欠揍在看我好戲。
這渾球……就是擺明著要看我氣得像神經病的樣子就對了！
是，我弱不禁風，出拳像撲蝶；對，我身材矮小，踢擊有距離限制，但……沒人規定不准用高跟鞋踩人吧！
我直接把鞋跟招呼到他的亮皮鞋面上。
昂著臉，本想等萊斯特哭著跟我求饒，但他居然面色不改依然微笑。
好啊……你以為老娘很好惹嗎！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！
用踩的不痛不癢嘛，那我就用「跳」的。
一開始我還留有餘地，怕不留神真踩廢了萊斯特。要不是他露出一臉享受，對，就是一臉享受，興勃勃地看我跳來跳去踩得費力──這、簡、直、就、是、挑、釁！
我打心底發狠了。每踩一次就跳更高，也沒在管自己腳上是高跟鞋，更不在乎踩的不是地板，就只是純粹報復心態，咬著牙猛跳猛踩，直到，我二次拐了我的右腳。
這一拐，天跟地都顛了。
我重心不穩，直接朝了他胸口跌去，萊斯特則像是早知道我會吃自己的蠢鱉，我才一晃，他的雙手馬上將我架得穩切，還順勢把我撈進懷裡擺。
等到他與我對望，我的眼神應該燒得可以巴比Q了。
「……放手。」
「不要。」他搖頭，「妳的腳受傷了。」
「就算斷了我也不要你扶！」
「曼，別逞強好不好？」他顯得莫可奈何，「妳不善穿高跟鞋，對嗎？」
被他料得準，我火氣更大了些。「關你屁事！」
念頭一轉，又加上看見潘朵拉踏著火紅五吋高跟鞋走得婀娜多姿的，沒經過思考就衝出口：「對啦！我就是不會穿高跟鞋、身材還不好，走路沒潘朵拉搖曳生姿又是個死小鬼！既然她這麼好，你就快滾過去找她陪，我、不、介、意！反正你們剛才不是打得很火熱嗎？是我不識相打斷了你們，現在沒關係了，你就儘管去找她──」
萊斯特的臉拉了下來。
我沒瞧過他對我擺這種臉色，當下我嚇了一跳，很想把話收回來。但我的怒氣卻降不下來，腦海裡一直飄出他跟潘朵拉眉來眼去的樣子。
「為什麼妳總想著要把我推給別人？」他問，很嚴肅的。「如果妳真覺得我在妳身邊是個困擾，妳可以坦白告訴我，我會離開。」
我渾身一僵。
困擾？
萊斯特是嗎？
我望著他的眼珠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這明明是個大好機會，萊斯特頭次自願離開我，但我不想把握，一點都不想……我不希望，他走。
我暗暗叫糟。簡直糟透了，因為我想依賴他，甚至他那麼受傷的眼神會讓我覺得心口隱隱作痛。
我沒有回答他，但我摘下了一只紅瑪瑙耳環擺進他的掌心。
用命令的口吻道：「戴著。」
我一直很喜歡這對金邊的紅瑪瑙耳環，也是我唯一花大錢買的首飾。可是很適合萊斯特，我知道，就算不用看他是否真的戴上我都知道這很適合他的面容。
我很迂迴，並不盼望他會懂。
萊斯特眼沒眨，拿了耳環就直接在左耳上開洞別了上去。
滲點薄血的瑪瑙耳環閃著光，真的，非常適合他。
應該替他喊痛的，這樣比較不會洩露我的情緒……可我吁了口氣，淺笑著走遠。
因為，萊斯特也笑了。
※ ※ ※ ※ ※
Party結束時，夜已經很深了。
或許這就是台北才擁有的繁華，就算夜空是漆黑的，人們還是會點燈去照亮一切。
站在出口處跟每位賓客致謝後，我們幾個累得幾乎要趴在地上。
還好有經費能辦在大飯店，不然收拾完一片狼籍，命就別想帶回家了。
「若萍姐，妳打算怎麼回去啊？」將簽到的本子收進包包，我望向她。「搭小黃嗎？我記得妳住得有點遠吧。」
「不然你們誰要載我回去嗎？」她倦極地打了個呵欠。「而且妳男朋友還站在那等妳。我沒那麼不要臉，硬要當菲利浦。」
「……萊斯特不是我男朋友。」我翻著白眼，「到底要我解釋幾次啊？很累耶！」
「唉唷，曼曼，抽中好男人的機率跟樂透頭彩的機率差不多，我看妳就別裝了。」
「若萍姐──」我哀號。
我就知道會這樣！
我根本早該在萊斯特出現後馬上趕他走的，渾蛋！
「妳就別鬧夏曼了，感情不是別人說了就算的。」周凱棟從會場裡出來，「裡頭的東西我都確認過，沒少也沒多，飯店的詳細價目表後天會再傳一次給我們核對，今天就先這樣吧。」
「嗯，謝了。」我鬆口氣，「周凱棟你開車來嗎？」
「是啊。我連正常衣服都還擺在車上，不然穿這樣回家，鄰居會覺得我腦袋有問題。」他打趣著，又問：「那妳跟若萍怎麼回去？妳們是搭捷運過來的不是嗎？」
「我要搭小──」
「我有開車。」
萊斯特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我身旁，嘴裡還說著謊言。瞧見我瞪他，他居然從口袋裡摸了把車鑰匙出來甩，證明他所言不假。
「……你有車？」
他笑了笑，一把攬著我肩膀。「親愛的，是工作太操勞嗎？我的愛車妳怎麼可能沒搭過？」
是沒搭過，還沒看過咧！
不過那不是我想回答的重點，我想說的是：「親你媽！」然後賞他一拐子。
「你們的相處還真有趣！」若萍姐掩著嘴偷笑，她拉了周凱棟的袖子問：「欸，人家曼曼有男朋友接送，我這可憐的孤家寡人，能不能搭你便車回家啊？」
「這有什麼問題？」周凱棟紳士地微笑，「我剛才本來就想問你們的。」
「謝謝啦！」若萍姐歡呼，把方才懶散的樣子收拾乾淨，一些文具掃進包包後就準備隨周凱棟離開。
我氣得拿芭樂丟他，趁他避開之際，我從他的箝制裡逃了出來。逃得太快，我甚至狠狠拐了腳步一下。
萊斯特逮著這點時間差，他回身箝著我手臂，「妳生氣了？」
「放開。」
「曼。」
「我說了，放開。」
他拗算什麼，我也可以比他更拗！
我知道萊斯特停頓了下，而後他便鬆開拉著我的手。
但我才起步，萊斯特已經站在我前頭擋著我了。
……他是嫌自己不夠惹眼嗎？這麼多人在看他還使這招！
「沒人看的，我確認過了。」他急忙解釋，「曼……別氣了，好不好？」
要我別氣？
「那你給我個理由先。」我冷眼瞧他。
「理由？因為場地不好嗎？」他撐著下巴很正經八百地回答。
「廢話！這裡是大飯店！」是公共場合、公共場合！
「嗯，我也覺得這裡沒有很好，所以才問妳將就些成不成，但曼也說好了啊，我──」
「停！」我吼著阻他，「我說什麼你說什麼啊！」
不是有讀心術嗎？是都用到哪裡去了！
我暴跳到要抓狂，眼神一瞥，萊斯特又笑得無比欠揍在看我好戲。
這渾球……就是擺明著要看我氣得像神經病的樣子就對了！
是，我弱不禁風，出拳像撲蝶；對，我身材矮小，踢擊有距離限制，但……沒人規定不准用高跟鞋踩人吧！
我直接把鞋跟招呼到他的亮皮鞋面上。
昂著臉，本想等萊斯特哭著跟我求饒，但他居然面色不改依然微笑。
好啊……你以為老娘很好惹嗎！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！
用踩的不痛不癢嘛，那我就用「跳」的。
一開始我還留有餘地，怕不留神真踩廢了萊斯特。要不是他露出一臉享受，對，就是一臉享受，興勃勃地看我跳來跳去踩得費力──這、簡、直、就、是、挑、釁！
我打心底發狠了。每踩一次就跳更高，也沒在管自己腳上是高跟鞋，更不在乎踩的不是地板，就只是純粹報復心態，咬著牙猛跳猛踩，直到，我二次拐了我的右腳。
這一拐，天跟地都顛了。
我重心不穩，直接朝了他胸口跌去，萊斯特則像是早知道我會吃自己的蠢鱉，我才一晃，他的雙手馬上將我架得穩切，還順勢把我撈進懷裡擺。
等到他與我對望，我的眼神應該燒得可以巴比Q了。
「……放手。」
「不要。」他搖頭，「妳的腳受傷了。」
「就算斷了我也不要你扶！」
「曼，別逞強好不好？」他顯得莫可奈何，「妳不善穿高跟鞋，對嗎？」
被他料得準，我火氣更大了些。「關你屁事！」
念頭一轉，又加上看見潘朵拉踏著火紅五吋高跟鞋走得婀娜多姿的，沒經過思考就衝出口：「對啦！我就是不會穿高跟鞋、身材還不好，走路沒潘朵拉搖曳生姿又是個死小鬼！既然她這麼好，你就快滾過去找她陪，我、不、介、意！反正你們剛才不是打得很火熱嗎？是我不識相打斷了你們，現在沒關係了，你就儘管去找她──」
萊斯特的臉拉了下來。
我沒瞧過他對我擺這種臉色，當下我嚇了一跳，很想把話收回來。但我的怒氣卻降不下來，腦海裡一直飄出他跟潘朵拉眉來眼去的樣子。
「為什麼妳總想著要把我推給別人？」他問，很嚴肅的。「如果妳真覺得我在妳身邊是個困擾，妳可以坦白告訴我，我會離開。」
我渾身一僵。
困擾？
萊斯特是嗎？
我望著他的眼珠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這明明是個大好機會，萊斯特頭次自願離開我，但我不想把握，一點都不想……我不希望，他走。
我暗暗叫糟。簡直糟透了，因為我想依賴他，甚至他那麼受傷的眼神會讓我覺得心口隱隱作痛。
我沒有回答他，但我摘下了一只紅瑪瑙耳環擺進他的掌心。
用命令的口吻道：「戴著。」
我一直很喜歡這對金邊的紅瑪瑙耳環，也是我唯一花大錢買的首飾。可是很適合萊斯特，我知道，就算不用看他是否真的戴上我都知道這很適合他的面容。
我很迂迴，並不盼望他會懂。
萊斯特眼沒眨，拿了耳環就直接在左耳上開洞別了上去。
滲點薄血的瑪瑙耳環閃著光，真的，非常適合他。
應該替他喊痛的，這樣比較不會洩露我的情緒……可我吁了口氣，淺笑著走遠。
因為，萊斯特也笑了。
※ ※ ※ ※ ※
Party結束時，夜已經很深了。
或許這就是台北才擁有的繁華，就算夜空是漆黑的，人們還是會點燈去照亮一切。
站在出口處跟每位賓客致謝後，我們幾個累得幾乎要趴在地上。
還好有經費能辦在大飯店，不然收拾完一片狼籍，命就別想帶回家了。
「若萍姐，妳打算怎麼回去啊？」將簽到的本子收進包包，我望向她。「搭小黃嗎？我記得妳住得有點遠吧。」
「不然你們誰要載我回去嗎？」她倦極地打了個呵欠。「而且妳男朋友還站在那等妳。我沒那麼不要臉，硬要當菲利浦。」
「……萊斯特不是我男朋友。」我翻著白眼，「到底要我解釋幾次啊？很累耶！」
「唉唷，曼曼，抽中好男人的機率跟樂透頭彩的機率差不多，我看妳就別裝了。」
「若萍姐──」我哀號。
我就知道會這樣！
我根本早該在萊斯特出現後馬上趕他走的，渾蛋！
「妳就別鬧夏曼了，感情不是別人說了就算的。」周凱棟從會場裡出來，「裡頭的東西我都確認過，沒少也沒多，飯店的詳細價目表後天會再傳一次給我們核對，今天就先這樣吧。」
「嗯，謝了。」我鬆口氣，「周凱棟你開車來嗎？」
「是啊。我連正常衣服都還擺在車上，不然穿這樣回家，鄰居會覺得我腦袋有問題。」他打趣著，又問：「那妳跟若萍怎麼回去？妳們是搭捷運過來的不是嗎？」
「我要搭小──」
「我有開車。」
萊斯特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我身旁，嘴裡還說著謊言。瞧見我瞪他，他居然從口袋裡摸了把車鑰匙出來甩，證明他所言不假。
「……你有車？」
他笑了笑，一把攬著我肩膀。「親愛的，是工作太操勞嗎？我的愛車妳怎麼可能沒搭過？」
是沒搭過，還沒看過咧！
不過那不是我想回答的重點，我想說的是：「親你媽！」然後賞他一拐子。
「你們的相處還真有趣！」若萍姐掩著嘴偷笑，她拉了周凱棟的袖子問：「欸，人家曼曼有男朋友接送，我這可憐的孤家寡人，能不能搭你便車回家啊？」
「這有什麼問題？」周凱棟紳士地微笑，「我剛才本來就想問你們的。」
「謝謝啦！」若萍姐歡呼，把方才懶散的樣子收拾乾淨，一些文具掃進包包後就準備隨周凱棟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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