伶窩，喝杯茶共賞一語秋話

　　我不知做何反應，只好跟著搶過茶杯灌水。

　　「這病根……姚大夫也無法醫治嗎？」他問，居然難得的有些關懷。

　　我咳了咳，「不太礙事的，溫故而知新，就當我又學過一遭吧。」

　　「也似重生一遭？」

　　囧！他該去考狀元了，這麼高智商是怎麼回事啊？我瞎說他就雖不中亦不遠矣的，叫我怎麼混下去咧？

　　「興許是。」我淺笑，「怎麼，阿富哥擔心我讓惡賊打殘腦子了？」

　　阿富彎彎嘴角，露出最大弧度的表情卻一句話都不說。

　　我才想追問，遠遠就聽見狗子在外頭嚷著阿富過去接米袋。

　　又是臨時缺貨，聽說是中午害的，客人多吃太多飯，所以等不及明日送米就讓狗子去扛了一袋先回來擋擋。

　　阿富去接手處理，狗子自然穿過前頭來到廚房找水喝。看他翻箱倒櫃的，我連忙出聲：「別翻了，這兒這兒，寧香已經幫狗子哥備好了。」

　　他笑嘻嘻地接過斟好的茶，連喝三杯才緩過氣來。

　　我獻寶似的把臘肉饅頭遞給他，「喏，還有點心呢。」

　　狗子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。開開心心吃完饅頭，就坐下來喝茶陪我聊天。

　　「呼。我還以為吃不到了呢！」他吮吮指，「瞧中午那些客人吃的，嘖嘖，我娘的豆瓣臘肉都沒這樣盤底朝天過。小姐待狗子真好，這點心真好吃！」

　　「沒的事兒，狗子哥也太抬舉寧香了，這樣我不小心從天上摔下來怎個辦？」

　　我們哈哈笑，看見阿富走了回來又噙著方才那種高深莫測的表情。

　　「欸，狗子哥你瞧，阿富哥這樣笑是什麼意思啊？」然後把剛才的對話都告訴狗子。

　　我本來以為狗子會站在我這邊，把阿富的底牌都掀出來。結果……

　　「打殘了腦子？」狗子頓了一秒，馬上就笑到喘不過氣。「若真是這樣，那可是祖宗保佑了！」

　　「啊？」

　　他收斂笑聲，用真誠的眼神看我。「雖說這樣真對不住掌櫃的，但狗子可感謝那些惡賊了。若是沒有他們，小姐就不會有如此大的改變……小姐現在這個和善的樣子，真好。」

　　「所以……阿富哥也是這個意思嗎？」

　　我知道狗子是把我當妹妹看，經過三個月磨合，我們現在可親了。只是，那個書呆子也這樣想嗎？

　　我回頭望了阿富一眼。

　　「異地逢生，是小姐的福氣。」他溫和地回答我。

　　「是嗎？」

　　我突然有點想哭。

　　異地逢生啊……回首前塵往事，盡是難堪與痛苦的，阿富這一句，太妙了。

　　我看看狗子又看看阿富，他們的表情微微帶笑並且有種欣慰。所以我跟著微笑了：「寧香也喜歡現在的狗子哥、阿富哥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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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相安無事的太平日子，一天度過一天。

　　轉個眼，岳寧香十六歲的生辰居然就到了，秋天生的岳寧香搞不好是獅子座……恰北北的母老虎。還好娘很善解人意，提前給了我一對玉鐲子當生日禮物，我才後知後覺發現今天是我生日。

　　「娘沒什麼好給寧香，這鐲子是妳外祖母留給娘的，現在娘就傳給妳吧。」她拍拍我的手，把用紅帕包著的玉鐲塞進我掌心。

　　「這禮太重了。娘，寧香過個生辰不是什麼大事，祖母的傳家寶您還是收著吧。」我皺眉。

　　傳家寶耶，還只傳女兒，想也知道這是娘出嫁時外婆送的。我現在收幹嘛？又不是要嫁人了……耶！等等、等等！

　　岳寧香滿十五了，那不就及笄了嗎？我雖然歷史地理很差，但對國文有點熱忱啊！這及笄不就等同於十八歲成年了可以嫁人嗎？夭壽喔！難怪她要塞鐲子給我，不會是已經收了誰家聘禮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