伶窩，喝杯茶共賞一語秋話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【第十章：藍色殺戮】


　　我一直在作夢。

　　我夢見很久沒回去的大學校園、夢見大紅袍、夢見那個百花池，還有所有我跟亞諾在一起的點點滴滴。

　　宛如時光就在我眼前倒轉，只要我肯點頭，我就回得去。

　　但我始終沒有點頭，因為夢境的最後，是萊斯特溫柔望著我的雙眼。







　　掙扎著醒來時，我頭痛得不得了，幾乎等於有人拿槌子直接毆打我的大腦，有種沉重的鈍痛感。

　　場景還是一樣的，這裡是徐亞諾的住宅，但我發現天色暗了，那表示已經開始天黑。

　　我咬牙動了動，鈍痛感霎時轉劇，痛得讓我哀叫出聲。

　　「小曼，妳忍著點，過一會兒就會好了。」

　　我抬眼，看見亞諾正坐在我面前，滿臉的捨不得。

　　「你在水裡參了什麼？」我問。

　　我的聲音只餘氣聲，很微薄虛弱，喉嚨還有燒灼似的乾裂，搭著猛爆頭痛，我差點再次暈過去。

　　「迷藥，潘朵拉給的。」他坦白承認，「但我不知道後勁這麼強，妳還好嗎？」

　　他拿給吸血鬼吃的迷藥給我吞？

　　是以為我身強體健撐得住，還是他腦子燒壞分不清人類跟吸血鬼間的差距了？

　　「真服了你。」我翻白眼瞪他，但我猜效果可能只是輕飄飄一眼。

　　他端了杯水給我，「喝一些吧，會舒服點的。」

　　「又是迷藥？謝了，我承擔不起。」

　　「只是水而已。」他焦躁地爬抓頭髮，很愧疚的有些無地自容。

　　下個藥沒必要無地自容吧？我想嘲笑他，但當我動手準備接過水杯時，我的表情一定難看到見鬼，因為亞諾的臉色變得更加愧疚。

　　「……這是什麼？」

　　我拉扯著自己右手，聽見耳邊傳來金屬碰撞的鏗鏘聲。

　　瞠目望著右手腕上的銀色金屬，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親眼瞧見這東西的。居然是手銬，他怕我有超人般體質能抗拒迷藥，保險起見，用了情趣商品店才可能買到手的手銬把我銬在床頭櫃旁的柱子上。

　　唯唯喏喏許久，他才擠出一句很可怕的話來。

　　「……小曼，我這是為妳好。」

　　我眼前一黑，胸腔裡那股莫名奇妙的怒火整個炸開了。

　　什麼病奄奄的虛弱、迷藥副作用都可以閃邊靠，憑著怒氣，連疼痛都能無須理會。

　　我用空著的左手揪他領口，逼視著他冷言冷語：「為我好？你說你用吸血鬼的迷藥把我弄昏、害我差點受不住死透去當屍體的行為叫做為我好？甚至你還ＳＭ地把我銬在床上，這也叫為我好？」我覺得荒謬得要死，痛罵了句：「徐亞諾，我他媽的沒有Ｍ取向！」

　　我憤恨甩開他，大力地扣著手銬掙扎。

　　我連句「放開我」都懶得喊，喊那做什麼，又沒用，只會浪費口水跟力氣而已。我扯著手，感覺到手銬的金屬邊磨痛了我的手腕，卻仍然不為所動。

　　這下我總算知道，為什麼ＳＭ這麼危險了。

　　徐亞諾撲過來一把抓住我右手，「小曼！別這樣傷害妳自己！」

　　我白眼瞧他，覺得他要不是連續劇看太多，就是骨子裡一定是瓊瑤迷。

　　「我才沒那麼自虐，我只是想離開。」

　　「小曼……」

　　「徐亞諾！」我不耐煩了，「你沒有資格『為我好』。把手銬打開，我要回去。」

　　「不可能！」他暴戾地大喊，箝著我手腕的力道大得讓我發疼。「妳以為我會眼睜睜看著妳往死路裡跑嗎？我不會放妳離開的。」

　　「但你也不能關我一輩子。」我怒聲道。

　　他以為我是什麼？豢養的貓狗還是蛇鼠？別以為銬著我就能把我強留在這。

　　「妨礙他人自由是有罪的。趁我沒打算提告你之前，快放我走！」我冷著臉說。

　　他看著我的怒氣和冷面怔然，悲痛從他眼中溢滿上湧，朝著我撲襲了過來。

　　「……小曼，妳到底怎麼了？這不是我認識的妳啊。」他蹙緊了眉，「是不是萊斯特‧曼圖對妳做了什麼？」

　　「他什麼也沒做！他唯一做的就是保護我、照顧我！」

　　我暴怒著持續掙扎，亞諾為了困住我，這次壓的就不單單是我的手腕，無意間衣領被微微掙開，他渾然一僵，緊接著用幾乎捏碎我鎖骨的力道箝住我頸側。

　　「他咬妳？」他的聲音充滿震驚與不敢置信。「他當妳是食物，妳卻還這樣袒護他？」

　　「我不是他的食物。」我憤憤反駁，「徐亞諾，少用你偏頗的眼光看萊斯特，他根本就不是你見過的那種吸血鬼！」

　　「那妳怎麼解釋脖子上的紅印？難不成妳還自願讓他吸血嗎！」

　　「對！我就是自願讓他咬的！」我怒視他，看見亞諾的臉色瞬間慘白。「你知道潘朵拉怎麼傷他嗎？她用鞭子絞爛他衣服，再用鍍銀劑啃食他的身體，而萊斯特肯承受這一切卻都只是為了救我！他為我爛了一隻手，這點鮮血又算什麼了？」

　　是啊，又算什麼了？

　　如果萊斯特夠暴虐，他大可任由潘朵拉殺了我，這樣他就不會有弱點得屈服於潘朵拉。甚至，當我自願性讓他吸血好幫助他復原時，他多沒良心一點把我吸乾，也省了個乾脆，而不用苦苦壓抑本性的衝動，怕一時不小心就把我咬死了。

　　要說我蠢、說我笨都可以。

　　但我真的不能對萊斯特這般看重我的情誼視而不見。

　　「……妳喜歡他？」亞諾控著臉表情很嚴肅地問我，「回答我，妳是不是愛上那個吸血鬼了？」

　　直了直身子，我很坦然。「對，我喜歡他。」

　　「不行！」他大喝：「妳不能喜歡他！他是吸血鬼啊！這種不正常的愛情只是錯覺、那只是妳單身久了被追求才有的錯覺！妳不了解吸血鬼的，他們都很濫情、博愛，看對眼就追，根本沒有節操可言！他──」

　　「那又怎麼樣？」我打斷他。「你以為我會沒想過這些嗎？當有個人只認真在乎你，怕你哭怕你受傷，始終都把你擺在他自己前面重視著……這樣你有辦法狠下心去拒絕嗎？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，我不可能無動於衷，既然做不到，那就乾脆點認了。所以萊斯特對我有多好，我就會對他有多好。」

　　我的話像是在他臉上打了個悶雷，亞諾怔著不發一語。

　　黑霧降臨，這個城市的夜晚，跟著亞諾沉黑的面龐一起到來。

　　我不安地向外望，總覺得胸口悶得慌，不安地飄些亂糟糟的思緒。如果萊斯特聽得見我心聲，他會追過來嗎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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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不小心，這週的忙碌行程讓我忘記來更新了....
我對不起大家＞口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