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:轉化人身

  不過顏金玉倒是沒理會穆柯,上前逕自拍了拍薛荔的肩膀後,就連忙拉著她朝蘇秀面前帶。

  「薛荔,這是蘇秀。你們比我早進【極天宮】,應當彼此都知道吧?」看見薛荔茫然地點頭後,她才接著說道,「我瞧妳練得辛苦又不得竅門,想著方才蘇秀不過指點了我幾句我就能有所小成,這會兒便請蘇秀過來幫妳看看。喏,妳當著他的面再試一回吧!」

  「啊?」

  聽見要在不相熟的人面前演練自己爛得不成樣的御術,薛荔的臉色幾乎一瞬間就白了。抬頭看向蘇秀,明明是同個樣式,但這襲蒼色青衫穿在蘇秀身上就是比常人合襯,他一臉淺笑、怡然自得,而自個兒卻是手腳慌忙、蓬頭垢面的,這對比都不用穆柯嘲笑,她就先無地自容了。

  「金玉,謝謝妳的好意,但我……」

  「金玉妹子,我也替薛荔謝過妳的好意。」看出了薛荔的窘迫,穆柯不動聲色地上前隻身擋在中間,「不過薛荔這傢伙朽木難雕,還是交給我應付就好,不要勞煩人家了。」

  「可是──」

  「薛荔姑娘,能否借妳摺扇一看?」

  比起顏金玉皺起的眉頭,蘇秀卻只是提此一問。彷彿剛才顏金玉提及要他相助薛荔一事是假,借看御物才為真。

  「那好吧。」想著都是【極天宮】的東西,薛荔便折回去撿起地上摺扇,交出去之前還不太好意思地撢了撢上頭的土灰,怕會弄髒了蘇秀的手。

  蘇秀接過後也確實是過目。先是惦量了摺扇的輕重,隨後展扇一閱,上方只是一片白,並無任何文字與圖紋壓印,的確僅是一把普通摺扇。

  但隨即蘇秀卻將展開的扇子拋向空中,接著豎指吟咒,咒聲乍停他便翻身上躍,輕輕落在了翻轉數圈之後的扇面之上。讓摺扇載著舞空三圈後,蘇秀又是翻身而下,落地時,抬手便接住了下墜的扇面,隨後復又摺疊收起,遞回交給薛荔。

  手法之輕巧只在眨眼間,翩翩身影獨秀於空,奪人眼瞳,令不少人都為之驚歎。

  「好厲害啊……」薛荔瞪大了眼,驚訝得都忘了要接回摺扇。

  抬起的手空置了半天,蘇秀也不惱,反將摺扇再次展開後才道:「薛荔姑娘,扇子我方才瞧過了,闔起時,其長不過四寸,寬不足一寸,若要以御物咒單單持之可行,但薛荔姑娘若要御其而行卻須用上更多真氣。與其和這摺扇糾纏半天,妳不如展扇御行,想來薛荔姑娘身形比在下纖巧許多,這御扇飛行也會更比在下容易得多。」

  一席話說得輕描淡寫,卻簡簡單單就解開了薛荔長達一個多月的困境。

  見薛荔遲遲沒有動作,顏金玉便代為接過扇子,反覆展開又闔上,最後驚嘆道:「確實啊,這隔空用真氣御物還要承載咱們的,若是其面太窄小,反而真氣耗損強,但若是寬一些、長一些,就容易多了。蘇秀,我的寒竹笛應當也是這道理吧?」

  她抽出插於腰際的寒竹笛觀看,總長約有十五寸,尾端綴著一串翠綠流蘇,隨風飄舞於空時像是帶著一條條綠色尾巴。

  「正是。」蘇秀頷首。

  顏金玉笑笑,轉手將扇子擱進了薛荔掌心:「喏,扇子還妳。不過人家法子都教給妳了,道聲謝,應該不為過吧?」

  直到手心裡被塞了東西,薛荔才猛然回過神,如獲至寶地雙手緊緊握著摺扇,大大躬身朝蘇秀一禮:「謝過蘇兄指點!」

  「薛荔姑娘多禮了。」蘇秀側身別過大禮,伸手輕托薛荔肩頭讓她直起身子,隨後也是淺淺笑道:「蘇某是家中獨子,獨來獨往慣了,這回若不是金玉請我過來搭把手,恐怕在下也還不得機緣,無法與薛荔姑娘、穆柯公子如此親近,這樣說來,還是我得先跟金玉謝過了。」

  「原來你是獨子啊,怪不得常見著你孤身一人……不過四海一家親,如今進了同一道門,咱們第九十八代弟子之間也算兄弟姊妹了呀!」

  「薛荔姑娘說得是。」

  「欸,方才你才說要與我們多多親近的,這會兒什麼『姑娘』、『公子』的也太生疏了。直呼姓名吧,蘇秀。」穆柯倒是沒跟蘇秀客氣,劈頭就直嚷嚷。

  「穆柯,你這也太失禮了!」薛荔立刻不依地跟著嚷。

  「不打緊。金玉也與我直名相稱,以後薛荔和穆柯也如此吧。」蘇秀卻是毫不在意,眼神略轉了轉,「若我沒記錯,應當還有一位佟琳姑娘常與你倆並行吧?」

  「你倒是挺清楚。」穆柯挑挑眉,「不過佟琳不似薛荔這樣沒用,早早就飛遠……啊,她回來了。」隨後伸手一指,就見一道逆著光影的輕紗羅裙緩緩自空下降,腳下御著的和穆柯相同,皆是自個兒的佩劍。

  佟琳雙腳一落地,就是笑著問:「遠遠就瞧著你們聚在一起好是熱鬧,怎麼,穆柯你出手指著我,可是正說我壞話來著?」

  「哎唷佟琳好姑娘,我像是這麼不厚道的人嗎?」穆柯大聲喊冤,然後立即把蘇秀往前推了推,「喏,是他說妳來著。他是蘇秀,妳知道的吧?蘇秀在家是獨子,使的是墨筆,儀表堂堂,俊秀倜儻,為人親和大方,自進宮來,術法、劍訣各樣精通的第九十八代……『真』弟子。」

  講得鉅細靡遺、頭頭是道,唯獨最後三個字像嘴裡含了東西似的模糊不清。

  顏金玉卻是不解:「穆柯,你最後那三字怎麼說得這麼小聲?」而且還跟著彎下腰、壓低聲量,「莫非這是不可道人的機密?」

  薛荔一見,整個人都被逗笑了。

  她直接伸指戳了戳穆柯的胸口,大聲解釋道:「弟子級別怎可能是機密,咱們佩劍上的三色玉流蘇早就妥妥地擺在那兒了。穆柯他這是自慚形穢來著,畢竟人家蘇秀是『真』弟子,他只是『清』弟子啊。」語畢還衝著穆柯挑眉,一臉的壞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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