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覺得有點可笑嗎?」她問。

  「什麼?」

  「我的人生。」她眨了眨眼,望著眼前的大海,覺得那片深藍像是她的心湖。「昨天我媽拿了我的存摺跟印章,把錢領光了。」

  她辛辛苦苦做了好幾個月的工作,領到的薪水,就這樣空得一乾二淨。她面無表情地問母親為什麼時,母親只回答,要拿去替弟弟繳保單、繳租金,但卻沒有過問,自己的女兒沒了積蓄,要怎麼過日子。

  「要不要我替妳殺了她?」

  「殺她幹什麼?」她歪了歪腦袋,「不痛不癢的,還不如殺了我弟。」

  「妳想的話,我可以為妳辦到。」

  她呼出一口長氣,「不用了,真的。」殺戮不能解決什麼,至少不能解決她的下一餐和一疊帳單。

  「還是妳殺了我算了?」她笑了笑。

  良辰美景,海葬也算是她的夢想,這一生一直受困在一個地方,背負著不能放下,像自殘一般的包袱,如果就這樣沉入大海,她就可以自由地徜徉了吧?

  只是在收到回答之前,她又搖了搖頭:「算了,我不想當地縛靈,還是爛活著吧。」

  然後她將手裡的化妝鏡扔進了大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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