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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五章：誤入風波】
「什麼？妳說李秉釗那王二巴子來了【羽嫿閣】找碴？」
他猛地站起身，碰倒了椅子還打翻了一壺酒，頓時曇花香氣四溢，讓人飄忽迷醉。
「不過就個破少爺登門吠了幾聲，沈少卿，你需要這般誇大嗎？」顧子鳶睞了他一眼，起手將翠玉酒壺扶好，「要是讓我二哥知道你這樣隨便地打翻『浮生夢』，他一定會拒絕再給你喝了。」
「一壺酒，至於嗎？」沈少卿瞪大了眼。
她指了指還剩半壺的酒：「這酒是我二嫂為了二哥親釀的，你說呢？他倆伉儷情深，就是噁心死我這些旁人。」
沈少卿聞言摸了摸鼻子：「那妳別告訴顧二哥。」隨後又笑嘻嘻地環顧四周，「反正妳這閣子隱密得很，就妳、我、天、地，四人知此事就好！」
顧子鳶笑了笑，不置可否。
夏雨午後方頓，細雨霏霏，四周飄散著洗滌天地過後的霧色純淨，遠逸的曇花香淡淡，襯著路上三三兩兩的路人，平添了一抹輕冷。
【羽嫿閣】裡來客依舊不少，多了幾桌躲雨客，也離了幾位過路人。
顧子鳶和沈少卿對面而坐，一壺辛烈暖酒、幾碟她親手製的小菜，很是午後偷閒。
沈少卿見了她笑，怔了一瞬才接著笑開：「不惱我了？」
「你想我繼續生你氣？」顧子鳶挑高了眉，「若真要如此，那我就讓阿大上來『送客』好了。」說罷，她還真想站起身來。
「欸，別別別，妳也知道我是和妳鬧著玩的，這不就給妳帶了賠禮來嗎？」沈少卿拉住顧子鳶，並接著從袖裡掏了個袖珍的葫蘆瓶出來。
葫蘆瓶身看似一般，不過觸手溫涼。
沈少卿特意隔了帕子握住瓶身，才輕輕地拔開瓶口，讓濃烈的酒氣散出。修長的手指取來玉杯，探出樓閣窗沾了一些雨珠讓杯身冷潤夠了後，他才甩乾雨露，替顧子鳶斟滿一杯酒紅美色的西域葡萄酒。
「知道妳有興趣，我就讓在京裡的大哥替我尋了點來。」
顧子鳶繃著神色欣賞似地摸了摸玉杯，看著裡頭澄澈的葡萄色好一會兒後，才舉杯慢慢飲下。
「既然收了賠罪禮，那就說好不許再生我氣了。」沈少卿討好地笑笑，遂把葫蘆瓶遞給顧子鳶。
終是忍俊不住，顧子鳶手指靈活地轉著葫蘆瓶，滿臉淘氣：「要真氣你還會讓你上來嗎？沈少卿，你真笨啊，這會兒是不是覺得賠了夫人又折兵？可惜這珍品冰沁葫蘆囉，現下是我的啦！」
「本就是拿來要給妳的，少得了便宜還賣乖。」
他噙著淺淺的笑，謙恭如佳君子，書生似的眉眼帶著溫潤，裡頭有些許對她的淡淡寵溺。
「不過李秉釗那廝真的讓人摸不著頭腦。」話鋒一轉，顧子鳶又提起了那日的事。
「怎個摸不著？」
她想了想，問：「少卿你說，倘若是你讓我在閣裡這般不留顏面地羞辱，你對我會是何種心思？」
「大概是想把妳吊起來狠狠抽個幾鞭吧。」
「……」
「顧子鳶！是妳要問的，怎能怪我說實話！」沈少卿吃痛地抱著挨了踹的右腳大呼。
「那你可以簡單地說恨我入骨就好，做啥抽我鞭子？」她瞪他。
「顧子鳶妳真是——」沈少卿咬牙切齒。
「怎著？」她昂高了下巴，氣焰如虹地看過去。
「聰、明！」用力扔下兩個字，沈少卿憤憤地坐了回去灌酒，「那然後咧，莫不是他兵出奇招，送了請帖給妳當座上賓吧？」
「雖不中亦不遠矣。」顧子鳶慢悠悠地啜了酒，「他送了庚帖給我娘。」
沈少卿正心不在焉地在盤子裡挑挑撿撿，選好了顆大大的花生仁送進嘴裡，「噢，庚帖啊……庚帖！妳妳妳妳——」恰巧噎得不上不下。
顧子鳶看著他猛掐喉嚨又拍著胸口，二度感慨此時他倆是在【羽嫿閣】。試想這般糗態若是在外頭，只怕他翩翩沈三少就要成為扁扁傻大個了。
起掌凝了點氣，她在他背上力度不輕地拍了一下，逼出沈少卿卡在喉頭的花生仁後，還讓人送了壺茶水過來給他順順氣。
「唉，沈少卿，我看你這毛躁樣，實在是太不像宿州酒商之首、那個談笑風生的沈三少了。」語畢，還面帶愁容地搖搖頭。
「顧、顧、顧子鳶！」他喘著氣低咆，「妳要是嫌我惹妳厭，大不了不看不往來，何必這樣陷我致死啊！」
「我哪害你了？」她張大了無辜的眼，「明明是你自個兒挾的花生仁！」
「那妳就沒存歹心、故意語不驚人死不休嗎？」沈少卿風風火火地站起身，皺緊了眉頭拉起她的手，「快別耽擱了！那個小王八羔子，居然敢給妳送合婚庚帖！也不想想自己聲名狼藉在外，哪來的臉面敢求娶妳啊？走！我們先回顧府勸退妳娘的心思，再去李府打殘那個混貨！」
顧子鳶看著沈少卿的著急眨了眨眼，頓時覺得心底一陣溫暖。
「我娘沒收庚帖，你別這樣操心。」漾著淺笑，她把沈少卿按回位子上，細細說道，「李秉釗來府時，恰好碰上了我二嫂也在廳裡。據後來跟小娟探聽到的消息，二嫂似乎給了那紈絝少爺極大的閉門羹，讓他自出府後就魂不守舍，聽說還落了馬呢。」
要不是她那時正在自己別院的小廚房裡忙活，她鐵定跑去聽牆角。
小娟那人口風這麼緊，二嫂又不願意邀功多說，只是一直帶著同情的眼神瞧她，讓顧子鳶想起好些年前李秉釗這廝似乎就求娶過二嫂的事……
「他那是心裡有病。日子過得太舒坦，沒人找他碴，就想綁個會頂嘴的姑娘當閨房之樂，好滿足他極品紈絝的少爺征服慾！」
雖然有些詞她聽不太懂，但想了想二嫂的性子和她自個兒的性子後，大概也能理解二嫂的意思。
顧子鳶轉述了岳寧香的話給沈少卿聽後，沈少卿也點了點頭。
「那姓李的確實是有些毛病，沒打算抽妳鞭子還想著求親，嘖嘖，顧子鳶，我看妳要不就將就將就？難得人家送了庚帖，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下個店啦。」
「……沈、少、卿。」
「啊！妳怎麼又踩我腳？痛啊！」
「什麼？妳說李秉釗那王二巴子來了【羽嫿閣】找碴？」
他猛地站起身，碰倒了椅子還打翻了一壺酒，頓時曇花香氣四溢，讓人飄忽迷醉。
「不過就個破少爺登門吠了幾聲，沈少卿，你需要這般誇大嗎？」顧子鳶睞了他一眼，起手將翠玉酒壺扶好，「要是讓我二哥知道你這樣隨便地打翻『浮生夢』，他一定會拒絕再給你喝了。」
「一壺酒，至於嗎？」沈少卿瞪大了眼。
她指了指還剩半壺的酒：「這酒是我二嫂為了二哥親釀的，你說呢？他倆伉儷情深，就是噁心死我這些旁人。」
沈少卿聞言摸了摸鼻子：「那妳別告訴顧二哥。」隨後又笑嘻嘻地環顧四周，「反正妳這閣子隱密得很，就妳、我、天、地，四人知此事就好！」
顧子鳶笑了笑，不置可否。
夏雨午後方頓，細雨霏霏，四周飄散著洗滌天地過後的霧色純淨，遠逸的曇花香淡淡，襯著路上三三兩兩的路人，平添了一抹輕冷。
【羽嫿閣】裡來客依舊不少，多了幾桌躲雨客，也離了幾位過路人。
顧子鳶和沈少卿對面而坐，一壺辛烈暖酒、幾碟她親手製的小菜，很是午後偷閒。
沈少卿見了她笑，怔了一瞬才接著笑開：「不惱我了？」
「你想我繼續生你氣？」顧子鳶挑高了眉，「若真要如此，那我就讓阿大上來『送客』好了。」說罷，她還真想站起身來。
「欸，別別別，妳也知道我是和妳鬧著玩的，這不就給妳帶了賠禮來嗎？」沈少卿拉住顧子鳶，並接著從袖裡掏了個袖珍的葫蘆瓶出來。
葫蘆瓶身看似一般，不過觸手溫涼。
沈少卿特意隔了帕子握住瓶身，才輕輕地拔開瓶口，讓濃烈的酒氣散出。修長的手指取來玉杯，探出樓閣窗沾了一些雨珠讓杯身冷潤夠了後，他才甩乾雨露，替顧子鳶斟滿一杯酒紅美色的西域葡萄酒。
「知道妳有興趣，我就讓在京裡的大哥替我尋了點來。」
顧子鳶繃著神色欣賞似地摸了摸玉杯，看著裡頭澄澈的葡萄色好一會兒後，才舉杯慢慢飲下。
「既然收了賠罪禮，那就說好不許再生我氣了。」沈少卿討好地笑笑，遂把葫蘆瓶遞給顧子鳶。
終是忍俊不住，顧子鳶手指靈活地轉著葫蘆瓶，滿臉淘氣：「要真氣你還會讓你上來嗎？沈少卿，你真笨啊，這會兒是不是覺得賠了夫人又折兵？可惜這珍品冰沁葫蘆囉，現下是我的啦！」
「本就是拿來要給妳的，少得了便宜還賣乖。」
他噙著淺淺的笑，謙恭如佳君子，書生似的眉眼帶著溫潤，裡頭有些許對她的淡淡寵溺。
「不過李秉釗那廝真的讓人摸不著頭腦。」話鋒一轉，顧子鳶又提起了那日的事。
「怎個摸不著？」
她想了想，問：「少卿你說，倘若是你讓我在閣裡這般不留顏面地羞辱，你對我會是何種心思？」
「大概是想把妳吊起來狠狠抽個幾鞭吧。」
「……」
「顧子鳶！是妳要問的，怎能怪我說實話！」沈少卿吃痛地抱著挨了踹的右腳大呼。
「那你可以簡單地說恨我入骨就好，做啥抽我鞭子？」她瞪他。
「顧子鳶妳真是——」沈少卿咬牙切齒。
「怎著？」她昂高了下巴，氣焰如虹地看過去。
「聰、明！」用力扔下兩個字，沈少卿憤憤地坐了回去灌酒，「那然後咧，莫不是他兵出奇招，送了請帖給妳當座上賓吧？」
「雖不中亦不遠矣。」顧子鳶慢悠悠地啜了酒，「他送了庚帖給我娘。」
沈少卿正心不在焉地在盤子裡挑挑撿撿，選好了顆大大的花生仁送進嘴裡，「噢，庚帖啊……庚帖！妳妳妳妳——」恰巧噎得不上不下。
顧子鳶看著他猛掐喉嚨又拍著胸口，二度感慨此時他倆是在【羽嫿閣】。試想這般糗態若是在外頭，只怕他翩翩沈三少就要成為扁扁傻大個了。
起掌凝了點氣，她在他背上力度不輕地拍了一下，逼出沈少卿卡在喉頭的花生仁後，還讓人送了壺茶水過來給他順順氣。
「唉，沈少卿，我看你這毛躁樣，實在是太不像宿州酒商之首、那個談笑風生的沈三少了。」語畢，還面帶愁容地搖搖頭。
「顧、顧、顧子鳶！」他喘著氣低咆，「妳要是嫌我惹妳厭，大不了不看不往來，何必這樣陷我致死啊！」
「我哪害你了？」她張大了無辜的眼，「明明是你自個兒挾的花生仁！」
「那妳就沒存歹心、故意語不驚人死不休嗎？」沈少卿風風火火地站起身，皺緊了眉頭拉起她的手，「快別耽擱了！那個小王八羔子，居然敢給妳送合婚庚帖！也不想想自己聲名狼藉在外，哪來的臉面敢求娶妳啊？走！我們先回顧府勸退妳娘的心思，再去李府打殘那個混貨！」
顧子鳶看著沈少卿的著急眨了眨眼，頓時覺得心底一陣溫暖。
「我娘沒收庚帖，你別這樣操心。」漾著淺笑，她把沈少卿按回位子上，細細說道，「李秉釗來府時，恰好碰上了我二嫂也在廳裡。據後來跟小娟探聽到的消息，二嫂似乎給了那紈絝少爺極大的閉門羹，讓他自出府後就魂不守舍，聽說還落了馬呢。」
要不是她那時正在自己別院的小廚房裡忙活，她鐵定跑去聽牆角。
小娟那人口風這麼緊，二嫂又不願意邀功多說，只是一直帶著同情的眼神瞧她，讓顧子鳶想起好些年前李秉釗這廝似乎就求娶過二嫂的事……
「他那是心裡有病。日子過得太舒坦，沒人找他碴，就想綁個會頂嘴的姑娘當閨房之樂，好滿足他極品紈絝的少爺征服慾！」
雖然有些詞她聽不太懂，但想了想二嫂的性子和她自個兒的性子後，大概也能理解二嫂的意思。
顧子鳶轉述了岳寧香的話給沈少卿聽後，沈少卿也點了點頭。
「那姓李的確實是有些毛病，沒打算抽妳鞭子還想著求親，嘖嘖，顧子鳶，我看妳要不就將就將就？難得人家送了庚帖，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下個店啦。」
「……沈、少、卿。」
「啊！妳怎麼又踩我腳？痛啊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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