伶窩，喝杯茶共賞一語秋話

「別哭了！妳不覺得一直哭很煩嗎？」她翻著白眼看她。　

「我也不想一直哭阿，但就是停不下來嘛！」她試著忍住眼眶裡的淚，憋了幾秒，更復闌珊。　

「妳以為我不知道妳為什麼哭嗎？」　

「妳知道？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妳知道？」

「嗯。想聽嗎？」她笑，輕輕的。「可代價很大喔，妳……興許會哭得更悽慘喔。這樣還要聽嗎？」　

怯怯怔著一秒，微顫，似心底傳出的拒絕。

咬咬牙，她說：「我要聽。」　

冷冷清清的一眼，像是冰封的穿透扎過。　

「妳哭是因為，想要有人摸摸妳的頭、拍拍妳，失意的時候給妳鼓勵，難過的時候給妳安慰，落寞的時候給妳包容。妳哭是因為，所有妳在現實裡得不到的，都塞進了文字裡，一邊飲鹫止渴，一邊跪著祈求……絲毫都不遮掩，妳那低下的請求，卻完全得不到足夠的回應，好停止妳心底氾濫而沒有底限的黑暗。」　

她的臉色慘白，熱淚蜿蜒，再也沒停過。


「痛嗎？」　

「很痛。」

「既然明知道這麼痛，又為什麼想聽？」她問。　

她彎起一抹殆死卻猶存的悽楚，「因為傷害，也是一種回應，能稍微滿足我低下渴求的，寂寞。」　

「……妳瘋了。」　

那抹笑蔓延，映出她靈魂裡的漆黑。「我早就瘋了，妳……不知道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