伶窩，喝杯茶共賞一語秋話

　　嘩啦啦的雷雨，響了一個下午。

　　窗櫺一角之外，全是白茫雨霧，她抬頭，天空一片灰色，也很灰澀，她的心情。

　　點了菸在窗下站立，抱著胸，睨著眼看過往行人的匆匆。

　　都市人就是這麼奇怪，就算下大雨，也死要出門，就像正推開大門的那對男女一樣，溼漉漉的衣衫，花散的妝容，嬌嗔與抱怨不斷傳過來，弄髒了她的空間和波斯地毯。




　　「真討厭！沒事幹嘛下大雨？害我妝都花了啦……」

　　「沒關係啦，就算沒化妝妳也很漂亮嘛。」

　　「還說！都是你，硬拉著我出門幹嘛？在家看DVD不也很好嗎？現在上檔電影又沒什麼好看！」

　　「氣氛嘛，妳不是也說想吃爆米花嗎？乖，別氣了，我們先喝杯咖啡暖暖身子，等下我買好票再回來接妳，這樣好不好？」

　　「哼，這還差不多。」





　　輕飄飄掃了一眼，她想，雨霧是比連續劇好看多了。







　　男女搜尋著店內，滴答水珠落了滿地板都是。瞧見窗邊的她，他們喳呼著叫鬧。

　　「欸，老闆娘，你們有什麼咖啡？菜單呢？桌上沒有嗎？」

　　「這間店好怪喔。她怎麼沒過來招呼我們？」

　　「噓。妳管她這麼多？外頭沒什麼店有開，就將就些吧。」

　　女人鼓著嘴，不太高興。

　　「將就」兩字，讓她的視線願意再看過去，他們以為老闆娘肯招呼了。

　　「老闆娘，曼特寧。妳要喝什麼？」

　　「卡布奇諾。」

　　「再加杯卡布奇諾。」

　　「沒有。」

　　「嘎？」

　　「沒有曼特寧，也沒有卡布奇諾。」懶洋洋的，她吐了個煙圈，朦朧著她的目光更飄散。「今日，沒有營業。」她說。

　　他們臉色慘白，不明所以。






　　就說了，她實在很討厭自找苦吃的都市人。

　　夾著菸，她轉了身，喀答響的高跟鞋後跟著隻貓，金黃瞳孔倒豎，在灰色雨幕下，看得他們發毛。







　　立在桌邊，擦著細緻妝容的她，居高臨下的滿是冷漠。「我說了，沒有營業。聽不懂嗎？」

　　「呃，老闆娘，但妳有開門啊……」

　　「那我有開燈嗎？」

　　「唔，是沒有……」

　　「不送。」

　　「但是老闆娘，外頭正在下雨──」

　　她只回眸一眼，銳利得像刀，冷寒得似冰。

　　「私闖民宅是有罪的。」她勾勾嘴角，「我也沒有開門，記得嗎？門是你們推開的。」

　　最後一句逐客令，送走了兩個無聊份子。






　　她回到窗邊，維持著相同姿勢看著雨霧，一動也不動，像擺設在玻璃櫥窗內的驕傲玫瑰，風雨飄搖中綻著陌生的美麗。

　　直到窗外的角落下，來了個濕透身影。

　　輕輕望了她一眼、望了咖啡廳一眼，也望了她的貓一眼。




　　但他沒有進來。

　　即使渾身濕得沒一處乾，身形魄落，卻始終沒有推門進來。





　　她笑了。




　　最後一口菸熄滅，她的貓像是知道主人的愉悅，在她腳邊蹭了蹭。

　　蹲下身，摸了摸貓兒的頭，她的視線對上他。

　　「鄂夢，你喜歡他嗎？」

　　她的小貓喵喵兩聲，金黃瞳孔像是發著光。

　　





　　她撿了另一隻貓，一隻，眼神很乾淨，卻濕淋淋的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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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，下了雷雨，我的窗外一片灰黑，很像夜晚
閃電不時造訪，轟隆雷聲，引爆了我的心情炸彈。

這是篇搭配無聊和鬼天氣的產物，不過意外的，我喜歡那隻貓的名字
下次寫起來當女主角好了。

噢，好爛的天氣，唉，好糟的心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