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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生命……根本一點都不值錢。」他垂低了眼神說話,當抬起看著她時,肅殺的寒氣像即將穿透她一般。

  「他們做錯了什麼,為什麼你要這樣?」恨恨的,她說。

  男人緊盯著她,「什麼是對,什麼又是錯?」

  男人的問題,讓善於言詞的她語塞。

  在短短的一瞬間裡,她像是想起了很多事情,又像是什麼都想不起來。

  什麼是對的,什麼又是錯的?

  那些迴盪在腦海裡的聲音、那些聲音──



  咬著唇,她的臉色蒼白了一秒。

  「……你到底是誰?他們,又是什麼?」

  她回憶著那團不詳黑霧。

  還是人嗎?還可以算是人嗎?

  她心底有譜,但依舊堅決的等待男人答案。

  「那妳覺得我是什麼?人嗎?還是神?」他拐著彎,饒是興味的看著她。

  「……我不知道,我也不想知道。」

  男人笑了,「妳很聰明……非常聰明。」

  她看著他笑、看著他眼底流動的思緒。

  她明白、很明白──他非聽到她開口說出來不可──他等著她說出那些一般人說不出口的話。

  她沉思了下,扯了扯嘴角。「是妖吧?」

  幾乎同刻間,她見識到男人眼中迸射的激賞。

  「算是,但也不是。」

  很模稜兩可的答案,但卻印證了她心底的真實想法。



  這世界是寬大的。

  許多種族的生命,都可以彰顯的走在陽光下而不被非議。

  她是個人類,卻非常憧憬古代「巫者」的角色。

  正因為她憧憬,所以她懂得也願意張開真實的眼睛去看每一個個體。

  她知道世界不是單純的只有人類。上溯有神靈的存在,中等的則有透過萬物衍生的妖靈,最下層的,則是選擇墮落的靈,通稱惡魔與鬼怪。

  但她學得不完全。所居住的城鎮裡,她唯一的老師是個瞎了眼的耆老。耆老說過,她的資質不夠完整,所以無法教授真正「巫學」的本質,想要補齊天生不足的部份只有靠後天的接觸去磨練。

  在這幾年的歲月裡,她跟著耆老接觸真正的世界,療癒過很多死亡等待轉生的靈魂,有時甚至會碰到有些修行歲月的年輕妖靈。

  正視著他,她的心思其實很複雜。

  男人說得沒錯,他的確不算妖靈卻也算是妖靈。他具有妖靈的氣息與能力,卻缺乏一種堂堂正正的本質──透過萬物轉化的妖靈會非常以自我為傲,但也因為這種傲氣所以會將人類視為弱小,不予以剷除也不予以幫助。

  男人沒有這種傲氣,也還缺乏很多她說不上來的妖靈本質。

  
  她看著男子賞識的眼神:「這才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原因吧?因為我是個接近妖靈的人類。」

  「接近妖靈的人類?這用法很有趣,妳其實應該是巫吧?但妳並不算是巫。」男子聳肩。「妳缺乏『靈視』。」

  「那又如何?我已經沒有資格成為巫者了。我追尋死亡,放棄生命,這是巫者視為窮凶惡極的罪孽。」

  「但妳珍視『別人』的生命。」男人加重語氣,略帶譏諷的。

  別開頭,她不語。

  這讓男人嘴邊揚起的弧度更顯得惡意。

  「什麼時候的事?」

  「什麼?」

  男人只輕輕的看了她一眼,而她卻覺得像被筆直的看進心臟。

  他勾起詭奇的笑,丟出一句讓她不敢置信的話。

  「妳被侵蝕過。」

  她整個臉色都刷白了起來。

  有股惡寒打心底竄起,她差點讓回憶捲了進去。



  「…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」別開臉,她否認。

  「妳清楚我在說什麼。」他笑,「妳只是不願去承認。」

  「我要承認什麼?!」她吼了起來。「什麼都沒有、根本什麼都沒有!」

  男人不語。

  他靜靜凝視著站在面前的她,滿嘴的否認卻將指節握得泛白,抗拒承認、抗拒事實。還想保有些什麼嗎?

  這神情讓他願意鬆口。

  揮了揮手,木製的茶几上憑空出現一些熱菜熱湯。

  「這是做什麼?」要她陪餐?!

  「相信我,餓死的姿態不會優雅到哪裡去,吃吧。」

  他對她說了句,丟下滿桌子飯菜轉身打算離去。

  他拉開門,等她覺得鬆口氣時又回頭盯著她看。

  「幹嘛?」

  「沒什麼。」他看著她像驚弓之鳥的姿態輕笑。「名字。」

  「什麼?」

  「妳的名字。我還不知道,對吧?」

  「……我沒有名字。」都要捨棄性命了,名字又有啥了不起?

  「是嗎,」他抬抬眉,「那晚安了,魅非。」



  魅非?那是誰?

  她想追問,抬頭卻發現門已被闔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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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出現的,女主角名字X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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